第二天，學姐再次叫上我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

正好是情人節，校園里的人顯得比往常稍多一些。不知是因為情人節還是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我的心緒比往常更亂一些。

(資料圖片)

咖啡廳里幾乎坐滿了人。我來到學姐身邊的時候，她立刻合上筆記本電腦、裝進背包里。最后，她將天藍色的紙鶴也攤平收好。

“我們去小樹林里吧。”

* * *

小樹林在靠近湖邊的地方。在樹林的入口可以望見石碑和藝術學院的三層小樓。

石砌的小道從湖邊一直延伸向深處。近處的石椅已經被安靜或打鬧著的學生們占據，而樹林深處很少有學生往來。

學姐走在我的前方，步子在石道上擊出輕快的節奏。

樹并不算茂密，夕陽透過枝葉，灑下亮晶晶的星點。從其間穿過的學姐，像是踏入了閃亮的幻境里。

我放慢了腳步，想要欣賞幻境和幻境仙子的身影。

到了沒有其他人的地方。她轉過身來，朝著我揮了揮雙手，然后將雙手聚攏成喇叭的形狀：“這里。”

接著她挽著裙擺坐在石椅一側，將背包轉到身前。

我在她身旁坐下的時候，她從背包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我。

紙條上是學姐特有的圓潤字跡，寫著“馮天鷗”和一串長長的數字，看起來是一個學生的名字和他的學號。

“昨天晚上，在那個琴房里彈鋼琴的很有可能是這個同學。”學姐指著紙條說著。

我的心跳變得劇烈了些。“是不認識的同學嗎？”

“嗯。連名字都是第一次見。”學姐的語氣很平靜。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呢？”

“我自己調查到的。我在藝術學院沒有認識的人。”

確實，我們很難和藝術學院的同學產生交集。不過，既然學姐說是“自己調查”到的——

“你不會又用了什么不正當的‘調查’方法吧！”

“藝術學院的預約網站并不需要身份認證哦，只要想辦法弄到網站鏈接地址就能看到誰在什么時候預約了哪個房間。”

“這個就是不正當的方法啊！”學姐是計算機學院的高材生。我真不希望她把才華用在這種地方。

“你太嚴格啦。那網站上面只能看到名字和學號。”學姐撅起了嘴。

“那你是怎么‘弄到’網站鏈接地址的啊？”

“……保密。”

我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追問。

看起來，學姐對他很感興趣，這讓我又有些慌張起來。

“你能幫忙找到他嗎？”

學姐這么問著，投來求助的眼神。

最終，我還是點了點頭。

有個我認識的藝術學院同學很可能可以幫上忙。她叫李曉詩，在網上運營著一家面向校內和周邊學校學生的小店，似乎認識很多同學。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你具體在哪里呢？我現在過去吧。”她正好就在藝術學院的三層小樓那里。

于是，我和學姐坐在石椅上等她。

在咖啡館的時候，學姐都坐在我的對面，抬起頭來就可以看到她開心笑著的樣子，或是認真敲擊鍵盤的樣子。

而現在，學姐坐在我的身側。陽光拉長了我們的影子，投在前方的小道和樹下；星星點點的光亮覆蓋了林中的石道、青草，它們也變得閃耀起來。

我轉頭看向學姐，看到的是她認真思索的側臉。她時而玩弄自己的發梢，時而擺弄背包上的飾物。當注意到我的目光時，也將自己的目光投來。

感覺學姐離我更近了一些。

學姐是不是真的離我更近了一些呢？

李曉詩很快到了這邊。我和學姐站起來對她揮了揮手。

“什么事情呢？”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想問一下，你認不認識馮天鷗同學。”我問著。

“也只是在上周退學那件事的時候聽議論過而已。”

“退學？”

“嗯。上周退學的。怎么啦？”